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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人小鬼胆大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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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实文学,现实小说,讲述70年代的真实生活,如有不适,请勿对号入座。

我几乎绕着村庄跑了半圈,总算来到了学校,我一进小学大门就下眼了,我这是头一次来到小学,小学是由四大排长长的红砖房组成了一个正方形。

中间就是操场,两个破旧的篮球架被北风吹得直点头,最西面有一个水泥台子,水泥台子的前面有一根好长好长的铁柱子立在那里,最上方有一面五星红旗在来回的飘扬着。

我呼哧带喘的原地转着圈四周张望,竟不知道往哪走,我没敢走进校园,在大门口直发呆,哪是教室?哪是老师的办公室?哪是上海姐姐的寝室?我分不清楚。

学校周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,也没有人影,我感觉心里有点儿瘆得慌。此时的太阳像个蛋黄一样蓝蓝的挂在天上,天空灰蒙蒙的,北风呼呼呼的叫着,掀起地上的雪花翩翩起舞。

阳光勉强穿透厚重的云层,斑驳地洒在校园整齐而略显陈旧的红砖房上,给这冬日的校园添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暖意。我沿着大门边缘,小心翼翼地踏过几片被北风吹落的枯叶,北风,似乎更猛烈了些,带着刺骨的寒意,呼啸着穿梭在屋檐与墙角之间,发出阵阵呜咽。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但心中的那份焦急与期待却如同这寒风中的小火苗,倔强地燃烧着。

小学校园的红砖房在冬日微弱阳光下显得格外沉寂,每一块砖似乎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,静默地诉说着过往,脚下的土地冻得硬邦邦的,每一步都踏出了清脆的声响,在这寂静的校园里回响。

我不是一个笨小孩,我本想大声喊大声叫上海姐姐。可呼呼北风会把我叫的声音一起收了过去,根本传不到上海姐姐的耳朵里,就算把我的嗓子喊破喊出血,上海姐姐也听不到。

我扭头就往村里跑,去找我和我老妈经常走过的小道,沿着那条小道,我就能找到上海姐姐的宿舍,就能找到姐姐。

当时我也不知道,我是怎么想的,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,就是想姐姐,就是想见到姐姐,哪怕就是一眼,我都会心满意足,这个星期里我就会充满阳光,充满欢乐。

经过水房,离上海姐姐的宿舍就不远。当我站在姐姐窗户下时,内心的激动却让我的眼睛朦胧了。我根本看不清窗户里的一切,那时候感觉姐姐的窗户太高了,比我们家的窗户还要高,我想了想,还是选择了用雪块敲打姐姐的窗户,石头会把玻璃打碎。

我把棉手套脱了下来,跪在雪地上,用小手把雪包成几个小雪球。为了几个小雪球,我的小手冻的跟萝卜似的,真是寒冷刺骨连着心,北风像小刀一样割着我的小手,小手都快要冻僵,我不得不把双手放到脖子上暖和,也许我真的感动了老天,我的几个小雪球弹无虚发,每一颗都打中了宿舍玻璃。

我静静的等待着上海姐姐的出现,那种期盼等待让我的心很疼,很疼。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出现,那种等待让我很焦急,很烦躁。当姐姐较好的面容应在玻璃上时,我的眼泪已经流淌下来了,我哭了,我大声的哭开了。

过了一会儿,上海姐姐跑了出来,一把抓住我那冰冷的双手,把我搂到怀里。

“别哭,是不是想姐姐了?”

“是,姐姐你怎么了?是不是病了?”

“姐姐没事儿的,小毛病”姐姐抱着我来到她的寝室里。

上海姐姐的宿舍里有两张床,靠窗户边儿有一个长长的桌子,上面有一个橘红色的铁台灯和一个铁暖壶,还有一些书和本子,床的旁边有一个大柜子,柜子上面有一个暗红色的皮箱,紧靠大柜子是两个大木头箱子。

只见屋内光线昏黄,床上旁散落着一本翻开的书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
我还没有看完屋子里的一切,上海姐姐就把我的棉袄,棉裤,棉鞋脱了,把我放到床上,盖上被子,然后坐在床边,用她温暖的手,使劲给我搓手捂手。我一个劲儿的看着上海姐姐,姐姐好像瘦了,脸也苍白了很多,没有在澡堂子那么红润了。

“小海龙,你从哪里来?爸爸妈妈知道吗?”

我摇摇头,不敢看上海姐姐。

“你这怎么能行呢?为了看姐姐,就自己偷偷的跑了出来,爸爸妈妈要着急的,等一会儿,我送你回家”

“我不是从家里出来的,我是从托儿所出来的”

“什么?你是从托儿所偷跑出来的?”上海姐姐眼睛睁的大大的,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,一个大班的孩子跑了出来,阿姨竟会不知道,谁家丢了什么东西,村里的喇叭早就广播了,别说一个孩子了。

我知道姐姐不相信我,姐姐不相信我的表情,让我心里难过极了。我要把我怎么想念姐姐,怎么想办法出来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姐姐,我要姐姐知道,我没有对她撒谎,我对她是忠诚的,一心一意的。

上海姐姐看着我把事情的经过说完。“傻龙宝,亏你还想出这个馊点子,饭都没吃吧,来看姐姐,姐姐好感动”

“姐姐,我说的都是真的,我没有撒谎,我不能对姐姐撒谎,姐姐,你相信我吗?”

“姐姐相信你,真的,姐姐真的相信你”上海姐姐把我紧紧的搂在她的怀里。

“我妈说姐姐身体不适,不能来洗澡,我就想看看姐姐,我想姐姐”

“姐姐知道,姐姐也想你,以后姐姐就叫你龙宝,怎么样?”

我点点头,姐姐又捧着我的脸,亲了我的眼睛一下,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,打开上面的铁盖,放到我的腿上“吃吧,龙宝”

“饼干,酥果”我看傻了,一个劲儿的咽着口水。我一年都吃不上一次二次,净看别人家的孩子馋我了,我一下拿出好几块儿攥在手里,生怕这些饼干酥果从我的眼前消失。

“慢点,慢点,这都是给你吃的,我给你倒水去”

我真没有想到,我的大碴子就能换来这样的美食。今天中午来看姐姐真值了,姐姐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,那一副心疼的表情写满了姐姐的脸上,姐姐一直端着大白缸子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喂水,看着我吃。

我吃的差不多了,才想起应该给姐姐吃几块儿饼干,我拿着饼干喂姐姐,姐姐摇头说道“姐姐不饿,小龙宝吃”

“姐姐,我吃饱了”

“吃饱就睡觉,下午,我送你回托儿所”

我点了点头“我听姐姐的”

上海姐姐把装有饼干的铁盒盖好,也许我这一中午折腾确实累了,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醒来。

这时候上海姐姐走过来“起来吧,小龙宝,该送你回托儿所了”

“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?”

“这个星期六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,姐姐没有生病,你长大了就会明白,姐姐不会骗小龙宝。这个星期六,姐姐还跟小龙宝小幺妹一起去洗澡堂子”

“太好了”我高兴起来。

“我帮你穿衣服,送你是回托儿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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