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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回、第六节、剥极而复—徐公子偶遇奇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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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第二次走进草屋,他虽知屋主人对自己无害,可是一迈入那间阴森森、凉飕飕、阴气袭人的草堂,仍不禁感到害怕。他小心翼翼地穿过草堂,来到里间,见是一间供起居用的单室。房中放着桌椅和一张木床。那一半人面一半鬼面的草屋主人盘膝坐在床头,正闭目养神。徐承志不敢直视其容,低下头,在门口躬身施礼,拜道:“小子徐承志给老伯请安。”

草屋主人道:“你也是外来人?”声音怪异,似是腹语。徐承志微微一怔,心忖:“先前在暗中听我说话的人,果然是这个老伯。”口中答话道:“是,小子生在眉州,非九灵弟子。”

草屋主人道:“不是九灵弟子,也就不会在吃的东西里做手脚害我了。”因是用腹腔说话,‘害我’二字发音尖厉而怪异。徐承志心惊肉跳,鞠躬道:“小子不敢。”猛然想到这位老伯总是把我送给他的食物扔掉一半喂鸟兽吃,原来是在防我下毒害他。我只出一片善心,不曾有半点恶念,怎知他对我阴疑殊甚?

草屋主人道:“你给人打成这副模样,我以为你今天定是要半途回去了。”徐承志答道:“不敢!”草屋主人道:“什么不敢,你就是不来,我这个半人半鬼身将化土的老怪物也奈何不了你。”

徐承志道:“小子答应每日给老伯送餐饭,决不会违言失信。”算起来,他为这个怪人送吃食,已有半年之久了。

草屋主人道:“你能说这样的话,是因为你太年轻,还不懂世上之人,没一个不是越活越无耻,尤其是活到我这把年纪的人,就连半个诚实守信的人也没有了。”徐承志听罢,心想这话说得倒也自成一理。

草屋主人道:“我见你心肠不坏,便禁不住想知道你是谁,你即非九灵教的人,为什么来这里受他们欺侮?”

徐承志答道:“小子姓徐,名承志……”话未说完,头顶“砰”的挨了一记重敲,一只草屐掉在了地上。草屋主人道:“你和我说话别老是躬着腰,我是看你怀藏不屈之志,为人不甘卑贱,这才跟你说话。”徐承志头顶受击,身体摇晃,竟自栽倒,但是马上又站了起来,瞥了老人一眼,满面羞惭。

草屋主人见状又骂道:“没用的小子,用鞋子也能打个跟头,就是草包饭桶也比你结实经打些。难怪要被那个奸诈无耻的老奸贼楚予公的王八徒弟龟徒孙欺负了。那帮狂妄浮夸的小王八小乌龟有什么了不起,今天给他们打了,明天打还就是。‘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’,说得正合我意。……楚予公老乌龟最是无耻,装狐狸不像,变做黄鼠狼,不顾信义,不守诺言,夺我北冥令符,谎言遗失,拒不交还。无耻!无耻之极!……”

草屋主人破口大骂,从九灵谷主楚予公骂到九灵教中诸长老,直骂了个一佛出窍,二佛升天,骂得天塌地陷,狂风大作,好不痛快。过了一顿饭时间方才止住,指着徐承志问他宗族门第。

徐承志不知草屋主人和九灵教之间有何深仇大恨,心里好多疑问都先压下。据问而答,自展宗阀,并把他因何困陷九灵之情由,一五一十详尽地讲了。

草屋主人听罢,说道:“你曾祖和你祖父的名字我都听说过。你父亲在眉州做官的时候,我已身困于此,故而,不知世上有其人。令尊敢于跟掌权势力相斗,算是很有魄力的人,可惜,英雄早逝,壮志不筹。我虽然与国家兴亡之事不甚措心,却也很是敬佩令尊那样的、忠义不泯的好汉。”

草屋主人说道这里,又将徐承志瞧了两眼,说道:“小子,我本不打算对你展露我的身份。可是,今天知道了你是英烈的子嗣,不是九灵中人,便想教你知道我是谁人,是如何身陷此间,这张鬼脸是拜谁所赐,你听了之后,记在心里未离此地,万万不可对人言诉,免招祸害。”

徐承志听说他被困在这里已有十数载之久,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同病相怜之情。听老人这么说,知是牵涉很大的事,当即拜倒在地,肃然聆听老人讲话。

原来,这位老人很有来头。他姓孙,名平,号不平。年轻时有缘结识了冥王教中一位高士,那就是北冥法王薛怀义,两人志趣投合,时常往来。后来就在北冥法王的推荐下,投身冥王教,在圣坛九重顶做个旗主。

距此十数年前,冥王教主和北冥法王薛怀义相继离奇失踪。孙平做为北冥法王一派势力的头领,忝任代法王,参与教政,统率数千教兵,镇守通往圣坛生死殿的一处要塞——忘情崖。

可是,教中自古有条规矩,代职法王,参与教政,调动教兵,施发号令,皆须以法王令符为印,没有令符,就行不得以上这些事。北冥法王薛怀义失踪,北冥法王那枚“忘情”令牌亦是不知去向。孙平严加访查令牌下落,得知令牌竟似在西冥楚予公手里。

当时,九重顶一片混乱,各派阀之间争斗频起,西冥楚予公和东冥波间神尼两伙势力相斗。楚予公一伙逢战必败,没支撑得几时,就带了一拨人马离了九重顶,出来另立门户。

孙平就追到九灵谷来向楚予公索取北冥法王的令符。不料,楚予公以法王之尊,竟然出言相欺,说令牌最初确乎是在他这里,可是在离开九重顶的时候,不慎遗失了。

孙平如何肯信,只道楚予公不予交还令符。他忝任北冥法王,没有令符,什么事情也做不了,因而三番五次上门来讨。有一次,终于惹怒了楚予公。两人动起手来,一场激斗,竟而被楚予公施用不世神功‘凝灵七术’打成重伤,半边身子经脉闭塞,血枯肉干,令他生不如死,尝尽了痛苦滋味。

孙平讲述到最后,牙齿咯咯作响,发出令人心悚的低吼声,神情殊甚可怖。徐承志心想,“这位孙老伯能做到法王之职,必定是极有威望之人。他只身一人,数次找上九灵谷,索取令符,和楚予公放对搏斗,勇武胆识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又想,“似他这般纵横天下,叱咤风云的高人逸士,却被楚予公下手伤成这个样子。如果换作是我,不用说十几年愤恨积郁不堪忍受,光只肉体伤痛折磨,我也早就活不下去了。难怪他对楚予公,对九灵谷人恨之入骨。”

孙平看了徐承志一眼,说道:“我自讲我所经历,你为何满脸苦楚之色,是不是不爱听我讲话?嫌我声音刺耳?”

徐承志慌忙伏在地上磕头,平身之时,已是泪流满面,说道:“小子为老伯的惨酷遭遇心生悲伤,难以自禁。并还想到自己身陷此地,无法走脱,原本觉得愤恨难平,不堪忍受。可是将自己来和老伯一比……我所受的苦难实在算不上什么……”

孙平道:“你每日送水送饭,我已知你心肠不坏,我不想白白的让你为我伤心难过一场,想要传授你一套拳法,使你日后不再被人欺负,你愿不愿意学?”

徐承志听了,知是运转时机,喜得扑在地上,磕头拜道:“若蒙老伯不弃,收不灵残儿徐承志为徒,小子一定认真聆听教诲,尽我所能,以报老伯锻造之恩。”说着,便要行拜师之礼。

孙平道:“小子且慢行事!我只说传你拳法,几时答应收你当徒弟了?你站起来,我不受你磕头。”说着手臂挥杨,徐承志只觉劲风袭面,身子一轻,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托得站立起来。

他呆了一呆,心中羞惭极了,垂头耷耳,纳纳地立在当地,说道:“老伯是嫌我姿质不够,不配做你的门生吗?”目光望着自己那条残腿,眼泪快掉下来了。

孙平怅然叹气,道:“你忽然失落什么,想我形将就木,不久便将化作泥土风尘,归于天地。你不明白,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,人世间这些诸如君臣、父子、师徒的俗礼纲纪,不惟都已变得毫不重要,简直就是狗屁。我又何苦被这些俗世人情绑住自己?走也走得不痛快!”

徐承志听到此处,肃然跪下,郑重地磕了九个头,道:“老伯,我在心里唤你做师父。”孙平见他神情坦率,言词诚恳,实无丝毫作伪之态,便道:“随你罢。我孙平一生光棍,没有家室妻子,也没收过徒弟。你学了我的武功,只要不用来打家劫舍,为非作歹就好。”孙平说到这里。微微侧头,听了听门外的动静,然后又对他说道:“你进来太久了,你的伙伴怕我对你不利,他想冲进来,又害怕我老疯子发疯杀人。……今天你且回去,明日再来,我便传给你功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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