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嚯！仙迹啊，真乃仙迹也！”
一时间，姬如鼎惊为天人，不住打量着可以随意变换成其他小虫子的千机蛊。
方天笑而不语，掌心一收，千机蛊消失不见。
“至善至妙，虽死无憾了。老夫的梅花易数虽比不得黄庭正宗，但也是有些神异，但和您这一手相比，高下立时分明啊。诶…”
姬如鼎抚掌大笑，随后便是一阵失落。
但总之，心情是欣慰的。
他也不知道为何。
“何故自嘲？在方某看来，术法无高低，唯有用的人…”
方天指了指姬如鼎，对方本能地紧张起来。
枯朽的老脸上居然都能看出来，那模样就仿佛是在等待妻子临盆的丈夫一般紧张。
“依方某愚见，我觉得您老乃是这天下有数的人咯。”
“哦？”
姬如鼎黯淡的双目陡然爆发出一瞬间精芒。
“若论能和方某结交之辈，莫不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豪杰，而您老…自不用说了。”
方天嬉笑一声，冲去了周遭环绕的淡淡忧伤。
“好哇！你小子！”
姬如鼎摇头失笑。
“咳咳咳…”
突然，两人脸色都大变起来。
姬如鼎的身躯上的气息缓缓消散，而方天更是一脸的严肃，就这样看着对方。
“方…方公子…咳咳咳…拿…拿出来…”
姬如鼎面带痛苦，说话时仿佛就用尽了最大的力气，几乎是咬着嘴唇，从嘴巴中蹦出来字眼似的。
他指了自己的上衣口袋，怀中心脏处。
方天双目一凝，迅速伸手从怀中摸索出了一个护心镜般的物件。
只一瞬，他就面露复杂之色，至高器道天赋发动，已经知晓了大概。
“方公子，这是老朽世代相传下来的物件，现在就送给您了，希望能帮到您，且好自为之吧。”
方天认真地看向姬如鼎，仿佛要把对方印在眼中似的。
“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？”
姬如鼎眼睛已经睁不开了，只是轻微且虚弱的摆了摆一根艰难翘动的手指。
“没了，这梅花易数还是给我带走吧，带到下面去，五弊三缺的苦再也不让别人受了。”
方天默然，看着姬如鼎生命的逝去。
“咳咳咳…方公子！”
陡然，姬如鼎好像压榨出了最后一丝力气，他抬起一点上半身。
“老朽死后一把火烧了吧，到时候把老朽扬到盛京城外的江中。”
方天极为优雅地躬身，鬓发无风自动。
“遵从您的意愿。”
姬如鼎最终还是走了，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，被方天亲自推入了火坑中。
方天亲眼看着姬如鼎的尸身被大火慢慢侵吞，心中无悲无喜。
“啵！”
宛若平静的水塘泛起了一丝涟漪。
他面上露出一丝嘲弄，浑身真气外放，一道属于先天武者的护身罡气缓缓成型。
旋即方天一指点出，坚硬的青石就留下了三寸长的豁口。
他还试了下，发现摘花飞叶亦能取人性命后，面上嘲弄之色更甚。
“呵呵，这便是所谓的先天之境。”
现在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淬炼完毕，一身实力可以说是最巅峰的时期。
接下来就只剩下疯狂的进补药材，吞食丹药，修炼功法，届时先天圆满，突破到大宗师易如反掌。
方天认真地收敛着姬如鼎在世间所留下的最后一丝存在的痕迹。
他抱着一个水桶粗的大缸，缓慢但坚定地向盛京城外走去。
“何人敢擅闯城门，不知此时乃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吗？来人，给我把他拿下！”
现在守城的可不是以前那些个尸位素餐，会点三脚猫功夫混日子的官兵，而是那些上过战场，沐浴过鲜血的百战老兵！
甚至那位守城的将士还是一位先天宗师！
“让开！”
方天依旧十分平静，只是语气不容置疑。
他带着一丝俯视苍生的淡漠口吻，让守城将士怒火中烧。
“好胆，此人态度恶劣，拒不受捕，死生勿论，给本将拿下！”
“我再说一遍，让开！”
突然，那守城将士打了一个激灵。
他瞪大着双目，不可思议地看着方天手中的令牌。
“跪！”
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片，方天并没有理睬他们。
说起来方天还是给了送他这令牌的谢念一面子。
不然，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着。
城外，方天依旧十分平静的走着，步伐丝毫未凌乱。
十里外，就是那些叛军的大营。
“将军，刚才那人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令牌？为何…”
“混账！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“是是是！”
守城将军依旧心有余悸，浑身轻微颤抖着。
他努力回想记忆中的一幕，那如神魔般的身影，对着所有将士吩咐，见令牌者如见吾。
再次打了个激灵，听到手下汇报敌方大营有异动，又是三步并作两步，登上城楼仔细凝目瞭望。
“各位将军们，斥候来报，从盛京城内走出一位半大少年，手中捧着一个大缸，不知要干些什么，我们…”
一位小将半跪在地，向坐镇于军中主帐的各位将军们汇报着。
众将军讨论了片刻，而他们赫然都是先天宗师的修为。
“那些前辈们神龙见首不见尾，现在军中之事全权交由我们负责。
这样，那些无生会不是号称有三十六位指挥使，且个个是先天吗？唤他们来，让无生会的人去瞧瞧那少年。”
将军们自然是柳王爷手下的亲信，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观念，让无生会去探探底细，看是不是盛京方面出的圈套。
正因为他们这样的想法，对于盛京才久攻不下，鏖战了三个多月，毕竟谁都不想死，死的都想是别人。
“诺！”
小将下去传达将军们的军令了。
纵然无生会不属于柳王爷的亲信，可他们是受到上级指示的，也得听从现在将军们的调令。
双方是合作关系，需要给柳王爷看到诚意，且这是他们无所不能的教主默许的。
不然到时候开朝立代，他们的位置可就尴尬了。
说是从龙之臣也不对，毕竟他们寸功未立。
而且，这次的命令也不是让他们去送死，送死的伙计他们自然不肯干。
但只是探查一个少年，十位指挥使毫不犹豫揽下了军令。
在他们看来，如果是对方大宗师出手，根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。
至于先天宗师？哼！不过是跟他们五五开罢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