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芬停下脚步，露出一丝苦笑：“是啊，那地方穷得叮当响，要不是嫁给你吴叔，我哪能过上现在的日子。”
“我过两天要去西煌当生产队长，想打听打听那边的情况。”
李明亮挠挠头说道。
许芬闻言一惊：“你要去西煌？谁给你安排的？”
“徐所长和张队长。”
“那地方……”
许芬欲言又止，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，“你去了就知道了，总之多留个心眼。”
李明亮看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，更加好奇了：“许嫂你就别卖关子了，那地方到底有什么讲究？”
“西煌乡穷是穷，但地势独特，三面环山一面靠水，以前也是个产粮大乡。后来不知怎么的，地越种越贫瘠，庄稼死的死黄的黄，男人们没法子只能出去打工，留下的都是妇女和老人。”
李明亮听得入神：“那现在西煌人靠什么生活？”
“听说靠收山货，野菜蘑菇什么的。不过这些年西煌的女人倒是出了名的漂亮，常有外地人专门跑去找对象。”
许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李明亮尴尬一笑：“许嫂说笑了，我去是公事，可不是找对象。”
“知道你小子滑头，不过那地方水很深，你自己当心点。”
许芬叹了口气说完就转身离开了。
李明亮琢磨着许芬的话，总觉得她话里有话。
不过现在问也问不出更多了，还是等过两天去了实地看看吧。
回到监管大队，二壮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：“听说你要去西煌当生产队长？”
“消息传得这么快？”
“废话，这可是大事。你知道前任生产队长怎么没的吗？”
二壮压低声音说。
李明亮来了兴趣：“怎么没的？”
“失踪了！前年冬天，人就这么没了影，到现在都找不着。”
“失踪？怎么可能？”
“咱们这一带山高林密的，丢个人不是什么稀罕事。不过我听说那位队长前几天还在村里跟人吵过架，说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……”
李明亮若有所思：“所以让我去查大麻的事，跟这个有关？”
“谁知道呢，反正你自己小心点。对了……”
二壮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，“这是我爷爷留下的辟邪符，你带着防身。”
李明亮哭笑不得：“大哥，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？”
“信则有不信则无，你就当是个护身符吧。”
二壮硬塞给他。
回到办公室，李明亮正琢磨这些事，老张突然进来了。
“小李，你来一下。”
李明亮跟着老张来到他办公室，徐有利也在。
“这是五万块启动资金，你先拿着。到了西煌后先摸清情况，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徐有利递给他一个信封。
李明亮掂了掂分量：“这么多？”
“少吗？要不要再给你点？”
徐有利笑眯眯地问。
“够了够了。”
李明亮赶紧摆手。
“记住，你这次是以查大麻为主。如果发现其他问题，先上报不要擅自处理。”
老张严肃地说。
“明白。”
“还有，到了那边尽量少跟外人接触，特别是……”
徐有利顿了顿，“特别是那些寡妇。”
李明亮一脸正直：“徐所长您放心，我一定以工作为重。”
老张和徐有利对视一眼，也不知信了没有。
从办公室出来，李明亮琢磨着这事越来越蹊跷。
一个偏僻山村，怎么会跟大麻扯上关系？而且前任生产队长失踪，上面还这么大手笔……
正想着，王萍从走廊拐角出现。
“小李。”
她朝他招招手。
李明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：“王姐。”
“听说你要去西煌？”
“是啊。”
王萍上下打量他一番：“你可要当心，那边的女人可不好对付。”
李明亮笑道：“怎么大家都这么说？那边的女人很厉害吗？”
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王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不过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”
李明亮讪讪一笑不接话。
“行了，去准备准备吧。记住，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。”
王萍叮嘱道。
李明亮点点头转身要走，王萍又叫住他：“对了，到了那边如果遇到一个叫小燕的女人，你多注意点。”
“小燕？她是谁？”
“一个很特别的女人。”
王萍没有多说。
离开监管大队，李明亮感觉自己脑子都大了。
今天每个人给他说的话都像是在打哑谜，偏偏又说不明白。
“妈的，这西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？”
他忍不住骂了一句。
正要回家，忽然看见老光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。
“老光棍！”
李明亮赶紧上前打招呼。
“哟，这不是明亮吗。”
老光棍咧嘴一笑，露出几颗大黄牙。
“听说你经常去西煌，给我说说那边什么情况呗。”
老光棍眼睛一亮：“怎么，你也想去找寡妇？”
“去你的，我是去当生产队长。”
“生产队长？”
老光棍脸色突然变了，“你可别去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老光棍左右看看，压低声音说：“那地方邪门得很。我去过几次，晚上总能听见山里传来女人的哭声，可你循着声音去找，什么都看不见。”
李明亮有些不信：“大爷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，你可别吓唬我。”
“我骗你干什么。你没听说过西煌出美女的原因吗？”
“什么原因？”
“传说那地方的水里有邪门的东西，喝了那水的女人都会变得特别漂亮，但就是留不住男人。你看那些女人，一个个的丈夫不是死了就是跑了……”
“得了吧大爷，这不是瞎扯吗。”
李明亮打断他。
老光棍瞪了他一眼：“你爱信不信。我跟你说正经的，那边有个叫小燕的寡妇，你可千万别招惹。”
“小燕？她到底是谁啊？”
“我也说不清，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行。”
老光棍说完，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。
李明亮站在原地挠头，怎么又是小燕？这人到底是谁？
回到家里，李明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老光棍的话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，什么山里的女人哭声、邪门的水，听着怪吓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