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瞎子一听是个年轻的公子声音，立马来了兴致。
“不知公子想要如何算？手相还是生辰八字亦或者这摇签？”
瞎眼先生拿起了摊位上的一个木筒，里面是封闭起来的签纸。
“哈哈哈！这寻仙问卜，不如自己做主；求神拜佛不如本事在身呐！但还是给小生拿一张签纸吧。”
瞎眼先生脸上的笑意稍稍内敛，心中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。
他敢打赌，这是唯一一位上他这里来问消息，却又不遵守暗号，但又使人会意与钦佩的人。
瞎眼先生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，一脸肃穆地等待方天坐到摊位前。
“敢问这位公子…”
“诶！先生可越界了！”
“啊！是老朽我坏了规矩，抱歉。公子问的第一个问题，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，老朽免费为公子解答！”
方天得意一笑，咧开了嘴角。
“那最好不过了。”
“先说说现在大雍朝堂上的事情。”
他们两人贴近了距离，由于是在小巷内的缘故，周围走动的人也是极为稀少。
再加上方天压着声音，就无人能听到他们说话了。
瞎眼先生面上表情不显，不动声色说了起来，这是作为一名消息贩子最基本的功底。
他心里已经对这位公子定下了基本的判断，非富即贵呀！
要不是大势力之人，便是实力在身的过江猛龙！
“这大雍最近其实也无事发生，朝堂之上，那位依旧沉迷于炼制仙丹，求得长生不老呢！
诶！硬要说的话还真有一件，我们青州边境的军事要塞陆青镇好像被那群蛮子突破了，但很快便被柳王爷麾下的大将楚云飞给夺了回来。
而只是损失了一群不太重要的百姓，但蛮子据说是损失惨重啊！”
瞎眼先生细捻着胡须，一对全部是眼白的双瞳好似在盯着方天。
但方天从语气听到那瞎眼先生说到柳王爷时，那种敬重的语气，这令他心下一沉。
要么是功高震主，要么是深得人心，无论是哪种，都说明柳王爷为人积威甚多，且受百姓爱戴。
正因为如此，要是那柳王爷掀起叛乱，将是大雍真正的灾难。
“谢谢先生解惑，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请说，老夫根据情报价值判断公子给多少银子，当然了，您要是问得太高端，那我是无能为力的。”
“哈哈哈！放心好了，不会让您难做的。我想问的是，这广源府可有世家门派？初来乍到，还是少惹是非啊！
先生告诉我，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，自然不会让您吃亏。”
方天不着痕迹地拿出了一锭金子，这可值百两纹银！是方天第一次花这么多的钱，说不心疼是假的，可他也没办法。
这是他能找到的风险最小的路子了。
瞎眼先生缩在袖子里的手突然接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，他不动声色摸了摸。
“啪叽！”
他瘫坐在了地上，随后拿出一根拐杖就要往天灵盖上敲去。
此时两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。
方天：“坏了！给太多了，以为我要杀人灭口了。”
瞎眼先生：“坏了！公子要杀我灭口，活不成了！既然如此，我就自己来！”
方天连忙夺下拐杖，道歉道：
“先生何至于此，这点钱财对于我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数目，我并未动杀心！”
“呃，呵呵呵！是老朽眼拙，不识公子真面目，我也是这辈子才看到这么多钱啊！
那一瞬间，我以为公子是要杀我灭口了，其他江湖人问消息，至多给过我五两银子，您这也太…”
方天没有接话，看着人家全部是眼白的双瞳，久久未语。
说句不好听的，您这何止是眼拙啊，您这眼都没有了…
画风从这一霎那，变得诡异起来。
在外人看来是方天救扶起了陡然发病的算命瞎子。
“既然先生觉得银子太多，我也有些散银，这样吧，我都给您。”
“诶！公子何出此言呐！既然您都给了，岂有再送回去之理？那不是看不起您吗？公子的面子，小老儿必须得给！”
方天：“……”
这消息贩子也挺有意思的，在知道方天不是杀他灭口，也是彻底放飞了自我，露出了本性。
说实话，方天并不讨厌。
于是，他微微一笑：“那您可有消息！”
“这不是废…当然了！不然小老儿岂敢收下公子的银子？
其实这广源府还真不像其他州府一般复杂，由于广源府上的州牧与柳王爷关系较好，所以这里官府独大，乃是说一不二的存在！
并不会出现其他地方，官府与世家门派共治一城的情况。尽管这共治局面是皇权默许，但何尝又不是那位为了炼制仙丹，掏空了国库，不得已才启用世家门派之人呢！”
瞎眼先生叹息一声，好像对于当今圣上颇有微词，与之前那对柳王爷的敬重天差地别。
他也是敢说，兴许是发现了方天杀他如探囊取物，现在是什么话都敢说几句了。
反正刚才都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了。
“哦？此地只有官府？”
“对！在五百里开外，才开始有门派与世家，他们也是青州过得最不如意的门派世家了。
他们的势力范围只能是在山中，广源府是一点也影响不到，但是！那乌波河的情况又不一样了。”
瞎眼先生一脸忌讳莫深。
“哦？愿闻其详？”
“那河上有着天下第一大帮之称的漕帮存在，掌管着水运通货。真正扼制了青州与幽州的交通要塞。
说句不好听的，就是官府封的水运大员都是漕帮之人，由此可见，他们势力之大！
我再偷偷跟您说一个消息！”
瞎眼先生示意方天附耳过去。
“听说这漕帮帮主与柳王爷私交甚笃啊！”
“嘶！”
方天是真正感到了牙酸，这柳王爷气候已成了。
要是叛乱一起，最先沦陷的必是青州与幽州，这样天下九分二就落入了叛军之手。
“哦！对了！瞧小老儿这记性！”
方天也是感到有些有趣，这瞎眼算命的对他的称呼和对自己的称呼是一变再变，这样他想到了前世小时候学的一篇文章。
“您说！”
“没有势力是不错，可有三位出名的江湖风云人物啊！听说这些后起之秀，已经足够挑起各自门派的大梁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