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县尉!王县尉!”
被喊的人打了一个激灵,神情僵硬地回头望去。
现在正是玉兔高悬之时,皎洁但又清冷的月辉洒下,就好像是谪尘的仙子一般不染浊世分毫。
方天平静地直视王县尉,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更显幽寒。
而王县尉此时只感到被一种大恐怖盯上了,如果他动一下会死!
“还好我回来了,王县尉,您不老实啊。”
方天淡漠地看向颤抖起来的王县尉,话中有话的说着。
倏地,方天又露出灿烂的笑容,看向王县尉说:
“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您给忘了,俗话说的好啊,这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”
“什么!我儿王超真的是你杀的?就凭你一个木匠?!”
到现在王县尉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,他瞪大了双目,想要在方天身上看出一丝武道高手的气势,奈何,他失败了。
方天摇了摇头,接着看似随意地搓了搓手指。
“您不死,我心难安啊。万一您得到了神秘势力的帮助呢?万一您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呢?所以——还是请王县尉去死吧!”
说完,方天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锥子,就要干掉王县尉。
王县尉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,只见他迅速摆脱了之前那种恐怖的威压,随后拔出自己的佩剑,就要冲上来反杀方天。
王县尉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,他甚至也不想想如果方天真的像表面那么简单,那凭什么一人屠戮了五户大族。
“好好去死不好吗?”
方天轻叹,手腕翻飞间,一个条状的东西被他抖落出来,随后迎风见长,越变越大。
“鸡冠虺!”
王县尉怪叫一声,很明显,他也认出了这种异兽。
此时他也终于把一切都给串联起来了,难怪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木匠,能够一夜悄无声息地屠戮掉五户望府。
王县尉倒也是个明白人,他自知必死无疑,反倒不反抗了。
扔掉佩剑,准备引颈受戮。而方天可不会心慈手软,心里指挥着千机蛊,咬上了王县尉的脖子。
在临死前,王县尉犹如回光返照一般,剧烈挣扎开口:
“饶…饶我王家其余人一条生路吧,求…求求您了。”
他手臂高抬,好像想凭空握住什么似的,但很可惜,他什么都没有握住。
王县尉的生机逐渐消散了,瞳孔放大,双目圆睁。
直到死前,他都在感叹着方天的好运道,竟然能驯服传说中能够比肩大宗师的鸡冠虺。
方天暗自叹了一口气,哪里有什么对错,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。
他轻轻蹲下身子,合上了王县尉的双眼。
“放心吧,王县尉,我会满足您的心愿的。我怎么会忍心您一个人上路呢。”
方天笑了,一口白牙反衬着月光显得诡异非常。
王家的人不多,加上一个婴儿总共有三位,皆是老幼妇孺。
所以呢,方天大发慈悲的没有折磨他们哦。
此时方天看着依偎在母亲血泊中的婴儿,不知在思索着什么。
方天暗暗一叹,他终究是个心善之人啊。
也不管婴儿能不能听懂,便说:
“下一次见面之时,我们俩便只能活一个了。”
随后方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,直到…他出门又回来,并一脸惊喜地看着小婴儿说:
“小家伙,我们又见面了!我们俩只能活一个了。”
这一次,方天并没有残忍地割下她们的头颅,也算是留了一个全尸。
“也不知道王县尉会不会感谢我,这样他应该就不寂寞了吧?”
————
“大人!不好了!大事不好啦!”
师爷罕见地失去了临危不乱的性子。
张县令正在练习书法,听到师爷来报,赶忙停了下来。
要知道师爷跟了他几十年,不是非常严重的事,是不会这样的。
只见张县令神情严肃切沉重地询问道:
“何事?”
“王…王县尉死啦!不仅如此,他那颐养天年的八十老母还有才生产完的儿媳,甚至那才出生不及满月的婴儿,尽皆遭了毒手!”
师爷磕磕巴巴终于说完了一串话,拿起一旁的茶水壶就直灌凉茶。
“啪嗒!”
张县令最为珍贵的狼毫笔摔到了地上,嘴唇嗫嚅着,但终究也没有说出来什么。
只不过,他的身子好像变得更佝偻了。
“县尉按理可以世袭罔替,但王家一脉再也无人,责令百姓察举,推选出一名来上任。
也不要担心上面来人查了,现在他们恐怕都自顾不暇了。
对了,王县尉一家的葬礼就别办了,卷上草席,拉去乱葬岗吧。”
毕竟是相处几十年的同僚,哪怕是冒着一点风险,也要收敛一下尸骨。
至于说扔到乱葬岗可能会被野兽啃食,笑话,那干他何事,他已经仁至义尽了。
这人走茶凉也莫过于此了。
“云台山脉啊。”
方天不管是多少次看到,都要感叹上天的鬼斧神工。
这山峦的走向,高度以及崎岖,就好像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。
他来此,自然是要报仇。
在这人迹罕至的莽荒山脉中,可有着令他“朝思暮想”的山匪呢。
随着他往山脉中走去,到处的奇花异草争相开放,粗壮的藤蔓攀附上巨大的古木,嶙峋的青石半掩盖在黑色的山土之中。
但在这其中,有一条很显眼的人为小道。
一看就是定期清理过的。
方天便顺着小道施施然走了过去,时不时停下欣赏美景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踏青的呢。
山匪性恶,几乎很少是那种良善之辈不得已落草为寇。
当然了,就算有好人,方天也没打算放过。
“站住!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毛孩,这里是黑风寨不知道吗?不过,既然来了就别走了,到大爷这里来。”
说话的是一个在寨子外站岗的络腮胡大汉,他一脸淫笑地看向方天。
兴许是觉得方天长得还挺俊的,这大汉竟然是想…
方天蹙眉,一对好看的剑眉微微凑紧,找死可不是这么找的,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。
他从来时,那种毫不掩盖路径的行为,他就知道肯定是找对了。
人群中突然分出了几位壮汉,要过来控制并绑住方天。
但在此时,有一位白脸书生样的人走了出来,制止了这一幕。
不出意外的话,这应该就是寨子里的狗头军师了。
正当那轻摇折扇,仿佛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的书生模样的人准备开口时,方天不干了。
他的身上慢慢显现出了一条环绕着他的毒蛇,毒蛇吐着信子,用不含感情的蛇瞳,盯着寨子前的所有人。
方天可没有兴趣,循规蹈矩地看事情发展。
他要直接杀进去了!
在掌握了凡间无敌的力量后,要是还畏首畏尾的话,他方天也就不叫方天了。
被鸡冠虺盯上的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。
第一个下跪的就是那书生,审时度势这方面,自古无人出其右啊。
随后那些大汉有淌着冷汗下跪的,也有僵直不动直咽口水的。
但没有一个是逃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