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回来,黎沧澜还是很会选灵兽。
虽然风云是只战斗型的灵兽,但其宽阔的脊背配上松软的毛发,坐上去如同在云端般舒服。
最重要的是没有轿子的拖累,加之其本身实力强劲,更是行走如风,快如闪电。
即便驮着苏墨和陈小小两个人,也一点没有影响它的速度。
本来脚程需要三天的,在风云的努力下,硬是缩短了一半。
然而离家乡越近,陈小小的心越发沉重。
家乡遭的灾远远比信中要严重!
一路上灾民不断,看他们各个面黄肌瘦,满面惊慌,看模样不像逃难,更像逃命。
而他们来的方向正是沉渔村!
陈小小骑着风云站在山巅,看着一群又一群的流民,从山下经过,心都揪起来了。
她有些急了,想去询问。
苏墨却一把拽住她,蹙眉道:
“这些人有问题!”
陈小小一惊:
“什么?”
苏墨眉间却是越皱越紧:
“他们身体里有股死气!”
一旁的风云蹙了蹙鼻子,赞同的点点头,它也闻到了。
陈小小大惊:
“难道这群人已经死了?”
苏墨摇摇头:
“不,还活着!”
“他们身上的死气不属于他们,大抵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”
“光沾染就有这般浓郁的死气,怕是了不得东西。”
陈小小听罢脸色煞白!
苏墨眯起眼,右手掐了个决,一只麻雀顺势而出。
它轻啼一声,朝那群灾民飞去,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。
那人却恍然未闻,一点没有知觉,只是继续木讷的往前走去。
苏墨叹口气:
“果然,这群人的魂魄不全!”
见陈小小一脸茫然,又解释道:
“人有三魂七魄,若不全轻则神情木讷,对外界感知降低,只有人的本能。”
“重则成为行尸走肉!”
陈小小大惊失色:‘
“那他们!”
苏墨说道;
“他们算轻的,只是日后……”
陈小小眸光颤动:
“我们能不能救他们?”
苏墨摇摇头:
“很难!”
“魂魄不全的原因有很多,找到苗头才能有解决办法。”
“而且就算找到苗头,失去的魂魄还在不在都两可。”
“更何况魂魄长期离体,就算回去此人不痴也傻!”
“而这群人显然魂魄不全不是一天两天了!”
说罢看向前方:
“看来,你的家乡不止洪水那般简单。”
陈小小急的小脸都煞白了:
“这可如何是好!”
“也不知道师傅他们……”
“都怪我,若是早点回来,也许……”
苏墨安慰道:
“未见到人,一切还没有定数,越到这时候越要镇静。”
陈小小氤氲的泪光流转半天缓缓落下,她六神无主的靠在苏墨的肩头,轻声道:
“我听夫君的!”
苏墨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镇:
“我们进城打探一番,看看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……
苏墨和陈小小扮做寻常小夫妻的模样,而风云化作白猫。
两人一猫优哉游哉的进了城。
这里距沉渔村还有一段路程,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其影响,还是其它的原因。
总之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,甚至出现家家闭户的情况,就连小商贩都少见。
只有少数几家酒楼开着,人也不多。
苏墨却挑了家最偏僻,人最少的走了进去。
陈小小觉得奇怪:
“夫君,打探消息不是该去人多的地方?”
苏墨点点头:
“寻常情况是该如此!”
“但眼下人心惶惶,你去大的酒楼他反而不敢多说,怕吓走其它客人。”
“小酒楼就不一样了,本就门可罗雀了,好不容易来个客人,,不如投其所好。”
“当然酒菜要点的多。”
果然,如苏墨所料,进店后店家异常热情,尤其是见其点了一桌子的好菜,更是恨不得将把苏墨当祖宗一样供起来。
酒过三巡,趁上菜间隙,苏墨装作无意的问道:
“我看这里也算个中枢城镇,来往客商不少,怎的这般冷清?”
店小二面色一凝,有些瞠目结舌:
“兴许是天太热?”
“我也是走南闯北之人,深知反常必有妖的道理!”苏墨说着,笑眯眯的拿出一锭银子,推了出去:“我就是喜欢听奇闻异事,愿闻指教!”
店小二收了银子,看了看左右这才说道:
“客官银子不白拿您的,小的给您句忠告。”
说着他眸子缩了缩:
“吃完饭就出城吧,别往前走了!”
苏墨笑道:
“为何?”
店小二蹙眉:
“前面闹天灾。”
“据说官府要封城,让里面的人自生自灭。”
“您在往前走几十里,就到了灾区了。”
“只进不出。”
苏墨非但不惧,反而诧异的问道:
“既是离你们这几十里未受波及,为何此地如此荒凉。”
“再者我从未听说过因为天灾封城的,这可太稀罕了。”
店小二眸光闪烁,支吾半天才道:
“您若不怕,也没啥不能说的。”
“本来我们不在灾区,影响不该这般大。”
“但这天灾来的蹊跷,若是寻常天灾也就罢了,但重点是这场天灾他闹鬼。”
“人家说这时阎王收人不够,派阴兵勾魂填地府了。”
苏墨扬眉:
“阎王也是够闲的,天灾这事都接手了。”
“小二,给我说道说道。”
店小二一脸戳愁容,原以为话到这了,一般人怕晦气早就跑了,眼前这位主可真是胆大,非但毫无惧色,反而一脸从容。
他深知遇到人物了,正色道:
“这要从沉绵塘说起。”
陈小小惊讶的说道:、
“沉绵塘?”
店小二见其如此反应,顺嘴问道:
“看来小娘子知道此处?”
陈小小有些慌乱的点点头:
“小时候住过那里!”
店小二叹口气:
“那里可还有亲人?”
不待其回答,又道:
“若是有亲人也别想了,那里的人都活不了。”
“天灾最早就从那开始的!”
“怪事最早也发生在那里,人家都说那里是地府的大门。”
陈小小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,眼泪顺势落了下来。
苏墨拉住她的手,安慰的拍了拍手背,尔后说道:
“我家夫人有几位故人住在那里,想来也是情伤,务见怪!”
店小二讪讪的点头:
“能理解!能理解!”
苏墨话锋一转:
“既如此,劳烦小二将所知情况告知一二,友人遇难也知缘由,日后好祭奠。”
店小二抹把汗,连道:
“应该的!应该的!”
他直接坐下来,将所知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一道来。
待其一口气说完,陈小小直接昏倒在苏墨的怀中。
而苏墨幽深的眸子如深渊般,一眼望不透。
待店小二告退,他才轻轻的敲击桌子,唇瓣微挑,笑的意味深长:
“有意思!”
“真有意思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