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尊骨早已与苏墨结为一体,不分彼此。
若是将其打碎,就好比将自己敲鼓吸髓,且不说残忍和痛苦程度,单说凶险这一块何止是九死一生。
但他却有底气,有混沌经和加持,不但能力挽狂澜,说不定有意外之喜。
至于皮肉之苦,修行路上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,谈何修仙,又谈何变强。
他心意已决!
在突破之地布置结界,此次的结界不但起到防御的作用,还有隔绝声音之效。
以免自己撕心裂肺飞呼喊时,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做完这一切,万事俱备只欠碎骨!
他先是感受至尊骨的存在,然后暗自叹息一声:
“至尊骨,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!”
说着开始运转混沌经感应天地法则,引灵气入体。
澎湃的气血骤起,引的周遭的灵力化作万千缎带,萦绕在他的四周。
远远望去,盘膝而坐的苏墨,竟然有几分神圣的气息。
灵海跟着滚动,在灵韵珠的引领下,化为春水反灌经脉,滋养周身。
苏墨感受周身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,这一番温养也是为了减缓至尊骨碎裂后,周身的伤害。
一切就绪后,他深吸一口气,调动周身的气血,化作一柄利剑,直冲至尊骨而去。
只听一声蜂鸣,跟着一声脆响!
至尊骨应声而碎,化作万千星光像周围散去。
与此同时,苏墨感到一股难以比喻的锥心之痛,好似全身每寸肌肤被重物碾压过一般。
他骤然喷出一口黑血,剧痛让他意识涣散,但他强撑一口真气,让自己不要晕过去。
此时是关键时刻,成败在此一举。
灵韵珠浮在高空,引那万千月华如水般落下,浸入苏墨的体内,化作小溪般在周身流淌。
混动经骤然快速运转,溪流越发的湍急,最后化作一条白色的水箭,川流不息的在经脉运行。
至尊骨的精血,被湍急的水流快速带到到全身的经脉,与周身完美融合。
原本血肉铸成的经脉,慢慢的泛起一层金光,而那金光赫然是一个个繁复的符文。
“嗡!”
符文联合在一起发出一声蜂鸣,引得周身的经脉一阵颤动,最后融为一体。
经脉看似平凡,但内里泛着金色的光晕,好似佛门的金刚索。
周身的气血跟着迅速暴增,灵海兴奋的拍打着海岸!
一股说不出的舒畅,伴随着暖意瞬间席卷全身。
苏墨骤然睁开双眸,一抹金光划过,然后沉入他深邃的眼眸中。
这回的大成与以往不同,让他整个人彻底的脱胎换骨。
只看月光下的少年,面若冠玉,气质优雅而高贵,如同谪仙,举手投足间又处处透着王者之气。
这便是现在的苏墨!
他并关心自己的外貌,更多在意现在的实力。
他试着活动了下关节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宛若春雷。
炼体成功了!
所谓的修行大多是灵力修行,修肉身炼体的极少!
肉身修炼极为不容易,难度远远是灵气修炼的十倍以上。
是以练体之人少之又少。
就算练了,成功几率也是极低!
而苏墨一举成功了,他感觉周身气血好似汪洋般,取之不尽用之不觉。
他兴奋的找了块石子,不动用灵力,只是用手掌的暗劲压了下去。
却听“砰”一声,那石头刹那间会齑粉。
苏墨却没有开心,他知道这只是小试牛刀,自己完全没有用全力。
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实力到了哪一步,但他知道这一回的突破,是质的飞跃。
只是此时的夜色,已然浓的化不开!
是该回凌云阁了!
今天是陈小小来宗门居住的第一夜,若是醒来看不到自己会慌的。
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,而且都是修仙之人。
想起她那小兔子般湿漉漉的双眸,苏墨的心潮微动!
原本想找个机会看下现在的实力,只能以后再说,眼下他归心似箭!
只想搂着娇妻睡个回笼觉!
他起身离开洞府,往凌云阁走去。
路过自己的洞府时,却发现里面灯火通明!
心中奇怪,按理说自己洞府没人,为何有灯光?
他可不信有贼,毕竟洞府里没放重要的东西,比脸还干净,想到这里,他眸光闪烁,决定一探究竟!
此时洞府的外门大开着,静谧的夜色下,一缕皎洁的月光落了下来,正也将洞内曼妙女子笼罩,在其身上氤氲出点点月华,如梦似幻。
那女子一袭白色百褶长裙,飘逸出尘,纤尘不染。
在月华的晕染下,出尘的白纱泛出点点银光。
一阵微风飘过,银纱浮动,更衬得她身姿曼妙轻盈,宛若九重天神女。
似乎是感到苏墨的到来,那女子淡淡的抬头。
却看她面若银盘,眉如远山,琼鼻樱唇。
其五官无一处不精致,然而最为难得是那股清冷的气质,好似出水的芙蓉,又好似幽远月光。
此女只应天上有!
苏墨看着那女子绝美的面颊,也只是微微一顿,便恭谨的行礼:
“师尊!”
此女正是连锦书,天衍阁第一美女!
苏墨对其惊为天人的美并不惊讶,依然能保持自持。
连锦书看到苏墨,清冷的眸子刹那间化作万千柔情,笑的恬静:
“墨儿,为师正等你,我们聊聊可好?”
苏墨乖巧的点头,走到一旁坐下:
“师尊您讲!”
连锦书说道:
“今日为师与那鹰启帮的泼皮一番缠斗,发现他们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墨儿,你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凌驾于他们之上的。”
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!”
连锦书之所以要等候苏墨,将此事重提,因为她是了解这个徒弟的。
虽然平日里处事云淡风轻,处变不惊,但心里是个有主意的。
若是自己不与他说明白,以他的性格,必然会暗暗记在心里,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这是让她坐立难安的,不管是苏墨还是汪凝,都是她的至亲!
虽然她这脉只有师徒三人,但没有勾心斗角,亦没有猜忌和揣度。
大家更像一个家庭,不似亲人胜似亲人。
而自己作为脉系之主,又是他们的师傅,相当于一家之长。
为公是师尊,为私是他们的长姐!
无论于公还是于私,她都该承担起长姐之责,师尊之任。
既要做他们遮风挡雨的依靠,亦要做他们乘凉的大树,这是自己的应承之则!
她万万不会让他们为了自己去冒险!
因此得到天灵草的消息,她料到必有凶险的争夺,这才让汪凝先行离开。
苏墨何尝不知师尊的苦心!
看着她单薄的身姿,眸光却倔强而坚毅,哪怕是摇摇欲坠也要护好自己和师妹。
一时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,他轻唤一声:
“师尊!”
连锦书看他眼尾泛红,还以为他受了委屈,忙站起来说道:
“墨儿,你可是受了委屈!”
“告诉师尊,一定做主!”
苏墨再也忍不住,站起来一把抱住连锦书,面颊在她颈间乖巧的蹭蹭。
连锦书先是一诧,既而泛起淡淡的笑意。
这让她想起苏墨刚入山门时,那时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,受了委屈便会如现在这般,抱着自己撒娇。
这情景也是好久之前了。
她万分感慨的回拥,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后背,声音出奇的温柔:
“你怎么和汪凝一般长不大!”
苏墨贪恋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荷花香,将其抱的更紧了。
这时,通讯符不合时宜的亮了起来。
苏墨恋恋不舍的松开连锦书,打开通讯符看去,却发现是宗主发来的信息。
他快速的扫眼,只有一句话:、
“明日全宗大会,恭迎前辈莅临!”
他淡淡看了连锦书一眼,有些为难。
连锦书虽不知道通讯符的内容,却她大方的一笑:
“墨儿你也长大了,有自己的朋友。”
“想来这般晚了,定然有急事,你且去吧。”
苏墨再也忍不住,好奇的问道:
“师尊,最近徒儿行踪诡异,处事神神秘秘的,您就没有一点觉得奇怪吗?”
连锦书下意识的点点头,紧跟着连忙摇头:
“墨儿你长大了,有自己的事情要做,师尊能理解的!”
“你是我的徒儿,更是我的家人!”
“家人不是要相互尊重,给对方私人的空间吗?”
苏墨听罢,思索几分,又问:
“明天全宗大会必然有大事发生,师尊会去吗?”
连锦书想了想,摇摇头:
“不去了!”
“你知道我的,我不喜欢热闹!”
“那种场面都是表面功夫,要么假笑的脸,要么恭维的话,着实没有意思!”
苏墨听到此处,忍不住微勾唇角,笑的莫测:
“明天可是你徒儿万众瞩目的日子,师尊真的不去看看?”
师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:
“墨儿在我眼中,何时都是万众瞩目,何需挑日子!”
此时月华如水,温柔的风打着旋儿轻轻吹过。